皮电测试诊断变态反应是否与点刺试验一样有效？
―――随机双盲区组试验研究

冯木林, 陶爱林  翻译
（译者单位：广州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过敏反应科　广州510260）

原作: George T Lewith, Julian N Kenyon, Jackie Broomfield, Philip Prescott, Jonathan Goddard, Stephen T Holgate. Is electrodermal testing as effective as skin prick tests for diagnosing allergies? A double blind, randomised block design study. BMJ, 2001; 322:131–134  (IF = 9.052)
作者单位：(George T Lewith，Jackie Broomfield和Stephen T Holgate：南安普顿大学医学院；Philip Prescott：数学系；Jonathan Goddard：医学统计与计算机学院；Julian N Kenyon：南安普顿补药研究中心)

译者注：当皮试方法未能标准化的时候，其结果也似乎并不十分精准，人们便开始对皮试方法产生了怀疑。当拿着两个电极的新仪器出现并号称能检测过敏原且具有皮试所不具有的优点（快速简便，准确性及特异性却不得而知）的时候，少数单位便开始引进、应用。我们不相信自己宁可相信国外的任何产品也罢，但是我们不做扎实的工作提高自己产品的质量、不去做认真的分析研究工作、甚至不去阅读权威的文献是极其不对的。其他所谓的生物共振仪与本文中的Vegatest皮电测试仪应该是同出一澈，我们同样有义务和责任进行深入的研究分析。
    一位同事试用该仪器后，植物性神经失调，失眠多梦。有如此症状的请到此报告。谢谢!

 

【摘要】　目的：取两组志愿者，一组在皮肤点刺试验时对屋尘螨或猫皮屑反应阳性，而另一组则对这两种过敏原均呈阴性反应，来评价皮电测试是否能将两组志愿者区别开来。
设计：采用随机双盲区组设计。
背境：英国南部的一个综合医疗机构。
参与者：15名在先前点刺试验中对屋尘螨或猫皮屑反应阳性的志愿者及15名在试验中对两类过敏原反应阴性的志愿者。
干预：由3个Vegatest皮电测试设备操作员分别对每一志愿者进行6个项目的检测，每个操作员在3个独立的时间分别测试(这样每个志愿者总共测试54次)。每个志愿者的54个项目中，包括屋尘螨、猫皮屑及蒸馏水各18个样品，每次测试时这些样品随机地分配给各个操作员。在各测试期间都有一个研究助理守在志愿者和操作员旁边，以保证实验的盲性和一致性，并记录每次试验结果。
数据输出：按照标准操作规程行皮电检测，记录过敏与否。
结果：全部的非特异性志愿者完成了3个时期的全部试验（共810个独立测验）；而在特异性志愿者身上只有774个测试（95.5％）是完全遵照测试规程的。皮电测试结果与点刺试验结果并无相关性。皮电测试不能区别出特应性的志愿者与非特应性的志愿者。皮电测试仪Vegatest的操作员水平并无差异，所有参试者的特应性状况无一得到正确诊断。
结论：皮电测试不能用来诊断环境过敏原引起的过敏症。

引言
诸如皮电测试等非传统的变态反应检测方法被广泛地用来作为补充式或替代性医学检测方法。我们拟将皮电测试与皮肤点刺试验这种评估IgE依赖型变态反应的金标准作比较，以考察其可靠性。Vegatest皮电试验操作规程已另有描述[1]，在此不作赘述。
皮电测试曾被作为顺势疗法[1]处方的辅助手段，但现在却被广泛用来评估人们对食物和空气过敏原的过敏状况。它是根据皮肤穴位对电路中物质会产生反应，电阻会有微小变化，依此观察并做出判断(图1)。

图1　Vegatest皮电测试仪的电路图

我们估计在英国目前有500多台皮电测试仪器用于评估对潜在过敏原的敏感性(详细信息请参见英国医学杂志BMJ主页)。我们没有可靠资料反映其它国家应用皮电测试情况及皮电测试应用于食物过敏原而不是空气过敏原到了何种程度。有几种不同的皮电测试设备被作为检测人们对食物或环境过敏原是否过敏和不耐受，这种情况越来越流行，或许因为它具有如下优点：安全、非侵入性和操作简单易行。因此严格地评价皮电测试非常重要。其提出的相关机制有：被检查者穴位上无意识产生出来的压强变化，甚至是更客观的机制，即与操作员无关、被称为“量子生物学”[2, 3]的机制。
曾有几例不够科学的研究，将皮电测试作为检测“过敏反应”的潜在方式[4-9]。由于运用皮电测试诊断IgE依赖型变态反应的证据基础不足，因此，我们进行了一个临床试验来检验这样一个假设：皮电测试能将经皮肤点刺试验诊断为对空气过敏原敏感的个体和非特应性的个体区分开来。

 

试验方法
受试者的选择
本研究在南安普顿一家名为Hythe Medical Centrer的综合医疗机构进行。志愿者通过广告募集及一个数据库中抽取。选取的志愿者年龄在18-65岁之间，如下一些情况则排除在外：有不可控制的全身系统疾病者、30天以前参加过药物试验者、过去几个月口服过皮质激素者、或者在一个星期以前使用过H1抗组织胺药者以及孕妇。那些在皮肤点刺试验中对屋尘螨或猫皮屑反应阳性者被选为特异性变态反应者。皮肤点刺试验是在皮肤上点刺每一滴物质后，比较受测物与阴性对照的效果。点剌10分钟后，如果风团直径比对照物所产生风团直径大3 mm，我们则认为患者对该物质反应阳性。第一组15个合格的志愿者已经参加了每一个特应性和非特应性的组别。皮肤点刺试验这种评估过敏体质的方法重复性好，而且4个月内结果仍然稳定[10, 11]。皮肤点刺试验按照标准化操作[12]在皮电测试前2-16周进行。所有试验得到南安普顿和西南部汉普郡联合伦理研究委员会的伦理批准。

Vegatest实验操作步骤
操作人员是经验丰富的皮电测试操作员，每位都有10年以上的临床操作经验。这4位操作员提供他们自己的Vegatest仪器(Vega Medizinische Gerate，Schiltach，Germany)。仪器按照标准方式安装[1]并进行变态反应检测，用4安瓿用于顺势疗法的胚芽原D26和一安瓿顺势疗法的组胺D60放进测试蜂窝中(图1)。被测试者手持电极的一端，而“Vega电极”放置在第三趾侧面的末端穴位(脾/胰经络) [1]上。每次测试时，被检者手持电极接通电路，操作员测量检流计在这一点上产生的任意单位的阻抗值。每次将新装有实验物质的玻璃安瓿放进Vegatest测试蜂窝后，操作员才重新开始测量皮肤阻抗。
在每次试验开始时，操作员调整检流计上的基线以便刻度在100单位处。然后操作员放置一装有毒物（例如汞或者百草枯）的安瓿（干扰对照品）放入测试蜂窝，以便与Vegatest标准操作规程[1]一致。如果检流计的读数在60－70单位，志愿者就被诊断为“过敏”，操作员提示研究助手记录受试者对安瓿内物质敏感。如果检流计读数为100单位，则被记为“非过敏”。读数的大小并与变态反应程度相对应。任何时候，经过两个安瓿以上的测试后，如果操作员不能确定受试者的过敏状况，则这个人的数据不纳入分析范围。


图2　试验设计

 

数据输出，功效计算和统计分析
每一个安瓿测试结果是操作员判定每个受试者存在“过敏反应”与否的依据。依据以前的报告[7-9]，我们期望Vegatest的敏感性为0.7和假阳性率为0.15，受试者间的结果变异极少。如果在每组中分配12人，即使受试者间的变异达到0.14，两组的统计功效仍就能达到90%（两尾正态测验达到5%的显著水平）。然而，为了补偿可能出现的受试者流失，我们征募了15名志愿者参试。在解除随机代码之前统计学家对数据进行了处理。

干预
四个操作员一起完成了皮电试验，其中3个的操作日期固定，而另一个的操作日期不确定――因为其中一人难以固定日期进行试验。他们中的三个每次到诊所参加了诊断。每次测试期间，受试者都被检测了对六个安瓿样品的过敏性反应情况。因而每次探访可以评估每个参与者对18个单独安瓿的反应。每个操作员所检测的安瓿样品内容每次都会更换。每一安瓿仅仅包含一个试样，或者是一种过敏原提取液（屋尘螨或猫皮屑；产自Bayer Dome Hollister Stier, Washington，DC），或者是非过敏原（蒸馏水）。每次测试期间，每个受试者都接受六个安瓿的屋尘螨提取液、六份猫皮屑提取液和六份蒸馏水检测，但给予每个受试者的六个安瓿样品是随机的（图2）。

盲法和随机设计
检测的顺序和安瓿内的物质是由电脑产生的随机数决定的。给予每个受试者的安瓿样品顺序是随机的，而且每组6个安瓿样品的测试顺序也是随机的。每套安瓿瓶标是由一个独立的顺势疗法的药房制作（南安普顿附属医院研究中心）并在每个安瓿瓶标有数码代号。装有过敏原两种安瓿互相无法区别，而且与装有蒸馏水安瓿也无法区别。为了保证试验彻底盲法，试验管理人员不参加任何一个受试者的测试。测试期间，研究助手始终跟在操作员身边，以保证他们不向受试者询问体检结果。同样，研究助手将每个待测安瓿放入Vegatest测试蜂窝并记录操作员鉴定受试者是过敏体质或非过敏体质的结果。每次临床测试一经结束，研究助手即将所放置的安瓿返还给试验管理人员。

结果
本研究总共完成了1596次独立测试。15个非特应性受试者全部完成了所有测试和并与测试操作程序一致（共810次测试）。特应性受试者则完成了786次测试，其中774次测试与原定操作程序一致（图2）。操作员确定的“过敏”和“不过敏”的受试者百分率见表1。总体来说，4个操作员对四分之一的测试者报告阳性（过敏）反应（刻度中有60-70单位的读数），而接近四分之三的测试报告阴性（非过敏性）反应；不论是过敏的受试者，还是不过敏的受试者，他们得到结果正确率不到1.0%。
Vegatest读数在特应性人群与非特应性人群间并没有明显的差异。与皮肤点刺试验一致的Vegatest结果的平均百分数呈正态分布。对于每一过敏原而言，Vegatest测试不能区分特应性组和非特应性组受试者：24%特应性受试者对22%非特应性受试者被Vegatest诊断为对猫皮屑过敏；对屋尘螨过敏的比例则分别为28%和29%，对蒸馏水过敏分别为26%和23%。经皮肤点刺试验诊断为过敏体质的受试者没能被任何一个Vegatest操作员始终正确地诊断为过敏。

表1　由Vegatest操作员报告的特异性和非特异性过敏体质*
数据为测试次数（每一待测物的百分数）

	“过敏体质”	“非过敏体质”	不能决定是 否过敏体质	合计
特异性志愿者：
猫皮屑	61(24)	195(76)	2(1)	258
房尘螨	73(28)	183(71)	3(1)	289
蒸馏水	66(26)	188(73)	3(1)	257
合计	200(26)	566(73)	8(1)	774
非特异性志愿者
猫皮屑	59(22)	209(78)	1(<1)	269
房尘螨	78(29)	191(70)	2(1)	271
蒸馏水	63(23)	202(75)	5(2)	270
合计	200(25)	602(74)	8(1)	810

注：*受试者先前已由皮肤点刺试验检测

我们同样分析了每个操作员利用每种受试物对两组受试者的测试结果，就整体情况而言，没有发现他们之间的显著差异。操作员的总体结果见表2。操作员之间的可信度没有差别，准确性也没有显著差异，而且就Vegatest结果与皮肤点刺试验结果比较而言，操作员之间也没有明显的正向或负向相关性（数据未列出）。对假阳性和假阴性数据进行分析显示，操作员之间没有显示任何明显的区别，也未能找到哪个操作员的Vegatest结果与皮肤点刺试验结果之间有任何显著的相关性。

表2  Vegatest操作员测试的总体结果

	“过敏”	“非过敏”	不能决定是否过敏
测试者1	214(38)	350(62)	0
测试者2	128(27)	332(69)	20(4)
测试者3和4	58(11)	486(88)	8(1)
合计	400(25)	1168(73)	28(2)

表中数值为次数（百分比）

讨论
此项研究采用随机双盲区组设计，获得了1500多个观察值，结果显示：皮电测试不能区分特应性和非特应性个体。不同操作员的结果无一可信，而且没有一个受试者获得了皮电测试一贯正确的诊断。
由于IgE依赖的食物变态反应（如牛奶、鸡蛋或者果仁），与黏膜对空气过敏原的反应一样，有同样的病理生理基础，我们因此推定，Vegatest皮电测试并不适合诊断任何形式的速发型超敏反应。然而，我们知道，在采用非盲方式评估“抗原”时，皮电测试常用于评价食物不耐受，而不是传统形式意义上变态反应的诊断[8]。我们没有考察食物不耐受，部分原因是目前没有一个被普遍认可的食物不耐受的检测方式来评价皮电测试。尽管很难想像出一个统一的机理去解释皮电测试能够检测不同类型的疾病，但我们仍然可以设计出一种适当的试验来研究用Vegatest皮电测试检测由病人自述食物不耐受的有效性。此外，我们认识到皮电测试曾被作为顺势疗法和草药治疗处方的辅助手段，起初并不用作过敏症的检测；我们本来无意去对这一点进行评价[1]。皮电测试所涉及到的一些现象可能使完全盲法评估十分困难，进行测试操作的个人可能是检测过程的重要组成部分[2, 3]。这些问题可以通过恰当的随机及严格控制的试验进行探讨。总之，我们认为：皮电测试不能诊断诸如猫皮屑及尘螨等普通的空气过敏原引起的过敏症――这些过敏原与诸如哮喘、鼻炎、湿疹以及结膜炎等过敏性呼吸系统疾病的发生有紧密的关系。

关于本研究话题已知的信息：
非传统的过敏症检测方式如皮电测试已经到处流行。
很少有临床试验对非传统检测方式进行评估。
本研究获得的信息：
皮电测试不能区分经皮肤点刺试验鉴定的过敏和非过敏性个体。

致谢：
非常感谢Jackie Burnham在准备本稿件时提供的帮助，感谢所有的志愿者和操作员，他们主动牺牲时间配合此研究，感谢Hythe医学中心的医生和医疗管理员提供了空间和机会从事此研究。
各作者的贡献：GTL，JNK，STH设计此研究、制订操作规程并获取资助。JB，实验管理员。JG统计设计、随机化处理。PP，负责试验分析。所有作者都参与了本文的写作。STH是本文的保证人。
基金资助：本研究得到Vega Grieshaber公司哮喘、过敏与炎症研究信托基金资助以及整合医学基金的资助。
利益竞争情况：GTL和JNK以前同Vega Grieshaber产品销售相关的一家公司有关，并曾得到Vegatest研讨会的演讲资助。

 

参考文献：

1. Kenyon J, ed. Short manual of the Vegatest method. Schiltach, Germany:Vega Grieshaber, 1981.
2. Van Wijk R, Wilegart FAC. Homoeopathic remedies and pressure induced changes and the galvanic resistance of the skin. Utrecht: State University of Utrecht, Research Unit for Complementary Medicine, 1989.
3. Ho MW. The rainbow and the worm—the physics of organisms. Singapore and London: World Scientific, 1993.
4. Tsuei J and Madill P. A food allergy study using the EAV acupuncture technique. Am J Acupunct 1984; 12:105­16.
5. Fuller Royal F, Fuller Royal D. Scientific support for electrodiagnosis. Br Homoeopathic J 1991;18:166­78.
6. Fox A. Determination of neutralisation point for allergic hypersensitivity. Br Homoeopathic J 1987;76:230­4.
7. Ali M. Correlation of IgE antibodies with specificity for pollen and mould allergy changes in electrodermal skin responses following exposure to allergens. Am J Clin Pathol 1989;91:357­9.
8. Krop J, Swiesczek J, Wood A. Comparison of ecological testing with the Vegatest method in identifying sensitivities to chemicals, foods and inhalants. Am J Acupunct 1985;13:253­9.
9. Krop J, Lewith, G, Gziut W, Radulescu C. A double­blind, randomised, controlled investigation of electrodermal testing in the diagnosis of allergies. J Altern Complement Med 1997;3:241­8.
10. Dreborg A, Frew A. Allergen standardisation and skin tests. EAACI '93 subcommittee on skin tests. Allergy 1993;14:48­82.
11. Gallant SP, Maibach HI. Reproducibility of allergy epicutaneous techniques. J Allergy Clin Immunol 1973;51:245­50.
12. Basomba A. Evaluation of changes in skin sensitivity by means of skin tests. EAACI '93 subcommittee on skin tests. Allergy 1993;14:71­5.

(收稿日期：2000年10月20日)